前言
本文日文原文刊载于《人民中国》web杂志2020年10月,由元泰之友的日本专栏作家须贺 努先生撰文。须贺 努是一位日本专栏作家,也是一位经济观察员。他30多年前来到中国读书,后来又在驻中国地区的金融机构工作。7年前,他在博客上开辟《茶旅》专栏,继而在日本的期刊《茶》上开设了专栏。目前,他已经陆续走访了与茶有关的23个国家、100多个城市,为以后的写作做准备工作。
2013年,他开始系统地探访考察中俄万里茶道,一年有200多天都在万里茶道上。须贺努走访了中国、蒙古国、俄罗斯的20多个与万里茶道有关的节点城市,与茶农交流,向当地文化人士请教。
注:每月1次连载
第十七篇:泰国北部 原国民党华人制茶(2)
观光茶园和泰国的变化
美斯乐是一座华人聚居的城镇,但阿卡族(东南亚对哈尼族的称呼)和傈僳族等少数民族主要以采茶、制茶为生。在一片分布在缓坡上的茶田中,三名采茶女一边唱着动听的歌曲一边采摘茶叶。一曲终了她们开始大声聊天。遗憾的是她们只会用汉语说“我不会说汉语哦”,之后又朗声大笑。
采茶是件辛苦活儿。采茶人通常用歌唱,大声谈笑的方式来缓解疲劳,昔日的日本也曾有这种场景。听说现在愿意做这种辛苦活儿的人越来越少,年轻人都去城市谋生了,所以这里的劳务费也随之上涨。手工采茶的未来发展恐怕也会越来越艰难。
我在位于美斯乐村边的广场上偶遇了一次以茶为主题的村办活动。阿卡族和傈僳族男女身着民族盛装载歌载舞。这种场景在印度大吉岭和缅甸掸邦也似曾相识,让我感受到了这片广袤土地之间的联系。
农历新年时,我曾路过阿卡族居住的小村庄。不经意间发现他们正在打年糕,忍不住下车一探究竟。女人们正在将刚打好的年糕整理成圆饼,俨然一幅日本正月做年糕的场景。这让我想起外婆曾一边递给我刚做好的年糕一边说:“很好吃哦,快吃吧!”刚打好的年糕有丝丝清甜,软糯美味。
孩子们在周围快乐地玩耍。原来新年的脚步竟也走到了这小山村中,一派浓浓的节日气氛。这里的人们似乎也会放风筝抽陀螺,风俗和日本极其相似。这不就是日本的过年场景吗?从前我在缅甸掸邦也曾遇到过很多日本的原始风景和与日本相似的饮食习惯。没想到这里也保留了和掸邦类似的风俗。我在缅甸时,经常被人说是“缅甸人转世”,看到这里的茶田之所以能让我心情平静,不仅仅是因为茶田的美,或许更因为这是我内心深处的原始风景,触景生情不禁泪湿眼眶。
我还走访了和上期介绍过的李泰增先生经营的增福茶园齐名的茶界实力派——芙蓉宫有限公司。这两家企业都在清莱机场开设了门店,且非常知名。接待我的人叫伍昌玉,虽然年轻汉语却很流畅。芙蓉宫店铺的卖点是可以眺望茶田。午饭餐桌上摆满了猪蹄等当地特产和新鲜蔬菜等美食。当然也可以在这里买茶,公司正在向最近流行的观光茶园发展。
伍女士的父亲伍国荣董事长也是国民党士兵,他是最早在美斯乐创建茶园的人。看其外表像是农民,观念却很新潮,美斯乐的象征——以硕大茶壶为造型的纪念雕塑就是由他们公司建造的。望着坐落在店铺旁边斜坡上的茶园,伍先生无限感怀地对我说:“我是在30年前开垦这片土地开始种植茶树的。”而且,30年过去了,他仍在继续开垦这片土地,准备种植新的茶树,令我由衷敬佩。这种不屈的精神,或许是年轻时在军队养成的吧。
顺便推荐一下,要想了解美斯乐和国民党的历史,可以去泰北义民文史馆参观。那里展示了云南四川的原国民党军队是怎样流落到此地,并定居泰国的历史,看后很有收获。这是一段鲜为人知的历史,但因为和茶业发展密切相关,所以如果对茶业历史感兴趣,建议一定要学习一下。
然而,无一例外,美斯乐的茶界也面临制茶成本上涨的苦恼。如前文所述,陡坡上的采茶工作由少数民族承担,尽管劳务费和中国等地相比较为低廉,但最近一段时间,也曾有过一年上涨50%的情况,人工费和人手不足都是亟待解决的问题。
李泰增先生说:“成本上涨是亚洲各国面临的共通课题。如何生产出高品质茶叶,扩大销路才是生存的关键。”他曾亲自到全世界举办的各种茶叶论坛上发表演讲,宣传泰国茶叶的优点。最近,开始致力于生产有机茶,甚至获得了欧盟的有机认证大受好评。只不过今年由于新冠疫情,经营情况可能会受到很大影响。
李先生还有一个期待,那就是泰国人的观念变化。之前介绍过,人们一直以为泰国人不喝茶,然而近来随着养生热潮的兴起,泰国人也开始关注茶叶的功效。至少到美斯乐旅游的泰国人在增加,在渴望“和大自然亲密接触”的同时,茶叶似乎也正在成为适合他们的饮品。
如果消费能力日益提升的泰国中产阶级能够认识到茶叶的好处,继续饮茶,这对泰国的制茶产业而言将是无与伦比的幸事。而看到怕冷的泰国人在凉爽的美斯乐裹着羽绒服支起帐篷,享受露营之趣的身影,也让我深深感受到了时代的变迁。
茶旅人:须贺 努
原标题:【茶世界】中国与亚洲·通过茶叶探究华侨&华人的今昔 | 第十七篇:泰国北部 原国民党华人制茶(2)观光茶园和泰国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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